第45章第四十五章
“你有正事要做,去那么遠的臨川,路途耗費幾月,帶我作甚。而且,你與我一同回建業(yè),豈不是惹人懷疑?我不去。"祁泠果斷拒絕道。祁清宴也不著急,猜到她聽到會不愿,先解決她的顧慮,道:“不同家中說。他們以為你一直在淮陵,屆時先送你回府,無人會知曉你去了何處。再者,你未去過臨川,一路上會見到許多稀奇,是久居建業(yè)見不到的?!逼钽鰡⒘藛⒋?想說什么又沒說。
女子囚于家宅,她確實鮮少出門去,嫁人無論嫁于何人,都會同馮夫人那般久居內(nèi)宅,連外門都少去。
身份高如大夫人,也不出遠門。祁家唯一例外的就是祁觀嵐了,可她做不了姑母。
心里是有些許想出門的。
但隨即,又將祁清宴的算盤看清。她提出的要求是在建業(yè),兩人不得在府中相會,她也不會再去瑯玕院,恐怕難能見面。怪不得他答應得如此快,怕不是那時已在心中盤算起來?“府上的事你不必憂心,"看出她已有幾分意動,祁清宴頻頻善誘,“我留在建業(yè)的人,會吩咐他們看顧馮夫人?!?/p>
府中有青娥在,馮夫人絕不會受欺負的。“何時能回來?“祁泠也想去淮陵替馮夫人看看親人,松了口。
祁清宴笑,“在臨1川不久留,約莫著年節(jié)后便能往回走?!逼钽鳇c了點頭,暫且答應下來。
她想到,兩人之間,她一直在拒絕,完全沒用,他反倒越發(fā)起勁。目前看來躲他是躲不過去,不如隨著他同行一段,最好讓他早日煩膩,回到建業(yè)斷了關(guān)系,不是時機正好??
無論她怎么想的,能答應便好,祁清宴將人攬進懷中,又是相擁而眠。祁泠翌日起得仍晚,被人抱著睡,對她來說是難以適應的事。在她的認知中,即使成親,夫君也不會每日都在身側(cè),她還是自己住的時候多。不知祁清宴為何如此執(zhí)著一起睡。
還沒意識到他溫水煮青蛙的算盤。
已然日上三竿。
祁泠醒時只有坐在榻旁打著盹兒,等她醒來的銀盤?!澳镒?,我們還去夫人的娘家嗎?"小侍女苦著臉問,對自家娘子還有自己的前途實在憂慮。
祁泠點頭,吩咐著銀盤從兩人帶來的衣箱中翻找,內(nèi)里有一件孔雀藍的齊腰襦裙,很是好看華麗,也是馮夫人為她備著的。她打算穿這個去馮家。
答應祁清宴的原因之一,她想去馮家,替馮夫人看看親人們,來日回到建業(yè)時,能講給馮夫人聽。
官驛中又來了一批人,皆是祁府侍從,跟在祁清宴后面來的。而他早早起身,沒了蹤影。
祁泠獨自用了早膳,熱乎的粥,和她在府中吃到的相似,猜著是不是祁府的廚娘也來了。
早膳過后,一行人浩浩蕩蕩離了官驛。
馮夫人準備的馬車中,內(nèi)里多了祁清宴,銀盤被擠到后面與仆婦同坐。祁泠坐在在旁側(cè),因著計謀沒能得逞而面色平淡。她要和他分開坐,不愿隨他去他派人帶來的馬車,即使瞧著比這輛大些。未曾想他也跟了過來。
“阿泠,可以睡一會兒,省去路途難熬,離淮陵不遠,晚膳前便能到了?!薄拔也焕А!捌钽鲞@般說完,祁清宴也隨她去,小案桌上有沉弦方才送來的信,上面皆有印章。
祁清宴一封封拆開,細細看過,又提筆寫著回信。他說兩人百無禁忌,但祁泠有意不看,扭頭靠在車壁上,閉目眼神。再如何好走的路,坐在馬車上也難免回覺得顛簸,祁泠閉著眼,功夫久了,沒了話多的銀盤提神,她也迷糊著瞇著了。祁清宴不再攬袖,放下寫了一半的信,將筆墨放好,拿起帕子用水沾,仔細拭了手。
隨后,他稍起身,將祁泠攬了過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她昨晚未睡好,此刻睡得沉沉且香甜,睡夢中察覺沒了支撐她靠著的東西,眼皮一跳,即將要醒。
旋即頭枕在軟些的地方,總比硬邦邦的墻壁舒服的多,她一聲嚶嚀,也便含糊著睡去。
祁清宴拖著她腦后的手,慢慢拿走。
低垂著頭,認真看她,直到她睡得極熟,發(fā)出幾聲聽不清的囈語。熟悉的枕膝之態(tài),上次他頗為難受抗拒,這回便覺出好來。心里妥帖,輕輕俯身,唇落在她額間,惹得她蹙眉。祁清宴不再折騰她,由著她安穩(wěn)睡去。
復又提筆,回著書信。
祁泠醒來時,已進了淮陵城。停在一家客棧前,祁清宴吩咐著在此落腳,將東西全放在此處。
祁泠入內(nèi)重新梳洗一番,銀盤給她梳了留仙髻,簪點翠簪子,施了些粉,再搭雪白狐裘。
本便好顏色,稍做修飾更惹人矚目。
只是從客棧堂中走過,就引了不少人的視線。“走吧,妹妹。"等了許久的祁清宴牙根發(fā)酸,站在祁泠身后,擋住眾人視線,帶著她盡快坐上去馮府的馬車。
祁泠不覺異常,問他:“在淮陵呆幾日?”祁清宴答道:“隨你,不能超越十日?!敖袢帐盏窖嗷擦坏男?,他言樸老已趕過去,他覺得自己大好了。
這話只能折半聽,有些好轉(zhuǎn)便是了。
十日,也很久了。
祁泠點頭,不同他多說話。
從客棧出發(fā)前,祁清宴派人去馮府報了信。故而等到五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