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是牽系自然力量的生物,就像過去的林精一樣,她們只分布在森林、水澤這樣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區(qū)域。
她們的力量來自于其所處的環(huán)境,當一位仙女決意定居下來,她就成了腳下這片水土的主人,樹葉和泥土成了她的眼睛。她的力量能夠察覺土地里鉆行的每一只蟲豸,高高在上的飛鳥也無法逃過她們的監(jiān)視。
倘若熱沃真的有一位仙女,那他們的所作所為早該被對方盡收眼底。
唐娜對于朱利爾斯的擔憂不屑一顧,布拉科拉的巫師比思特拉斯更常與這些超凡生物打交道。
“沒什么好擔心的,她肯定也是今年才剛剛發(fā)掘出古老血脈力量的新人,就像克雷頓叔叔一樣,要不然河邊不會像這樣死氣沉沉的?!彼刂改切┕舛d禿、布滿碎石的路面。
在水澤仙女生活的區(qū)域,春天也會為其駐足,苔蘚和真菌都是她們的家中??汀?
而蕭條的河岸證明這里即使存在一位仙女,其法力也相當薄弱。
“而且芭芭拉阿姨的祖先記載了她們的故事,拉克斯家族是水澤仙女的后裔,她們的力量不足以蔓延到離岸很遠的位置。”
要是出了什么麻煩,他們只要躲回鎮(zhèn)上,水澤仙女也不可能追趕過來。因為離開了定居地的仙女會法力全失。
克雷頓咳嗽一聲,將他們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來。
“我們查到的情報顯示,拉克斯家目前只有兩個人,而且都不在熱沃。唯一的女性阿德萊德·拉克斯在上個月就離開了熱沃——跟著一個外鄉(xiāng)人去了城里。而教會和軍隊的人上個月也來過這里,在她離開熱沃前就以治病的名義帶走了一批人,但實際是帶走了所有暴露出自身受到暗月感召的人。要是她當時就轉變成了暗裔,那教會也會帶她走?!?
唐娜沒有再反駁了,她貝略式的濃黑眉毛皺在一起,沉思的時候也顯得很有精神。M.biQUpai.
“真麻煩,我們直接找她問個明白就好了?!彼罱K說。
這個辦法真是最簡單的了。
沒有什么調查是比詢問當事人更快捷的,如果這位水澤仙女真的存在的話。
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將它靠近嘴唇悄聲低語一陣,然后又大聲喊叫起來。
“石頭,石頭,請將我們的來意告訴此地的主人?!?
“石頭,石頭,請將我們的來意告訴此地的主人?!?
“石頭,石頭,請將我們的來意告訴此地的主人?!?
她對石頭重復喊了三遍同樣的話,隨后甩手將它扔進了河里。
“要是那個仙女阿德萊德住在水里,她很快就會知道我們要找她了,石頭會轉告她的?!碧颇热缡菍死最D說。
他們注視著水面,從石頭落水后激起的第一圈漣漪開始一直等到水面平復,河水中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的女性身影詢問他們是金石頭還是銀石頭。
因為在河邊長時間的站立不動,連狼人都感到有些冷了。
“抱歉,唐娜,但是這么做真的有用嗎?”克雷頓忍不住扭頭問她。
唐娜松開抱在胸前的雙手,煩躁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紅色兜帽,將垂在外面的黑色微卷發(fā)塞進去一些。
要是沒有水澤仙女出現(xiàn),那就意味著克雷頓和朱利爾斯的想法才是對的,而她提供的情報毫無幫助。
她還是第一次正式出手,可不想給叔叔留下自己還不成熟的印象。
“沒準她來的有點慢.......”
仿佛是為了配合她的話語,一只白色的手臂從河水中悄然出現(xiàn),它遲緩而柔滑地從水面上慢慢伸長抬起,令人聯(lián)想到雨水從天花板的裂縫中滲出。
在那魚刺般蒼白纖小的五指之間正是唐娜投入水中的石頭。
幽邃的水面之下,一顆人頭浮現(xiàn)了出來。
潮濕海藻一樣貼合著皮膚的黑色長發(fā)從頭頂垂下,長度夸張的睫毛扇子似得開合著,沒有瞳孔的湖綠色眼珠礦石珠寶般鑲嵌在那張美麗的女性臉孔上,毫無生氣地注視著眾人。
這幅樣貌不禁讓克雷頓想起了厄運珠寶——那件象牙項鏈上的少女形象。
她們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那象牙雕刻上的少女反而比眼前這一位多了幾分靈動。
克雷頓感到一陣不安,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無意識地被眼前這位女性所監(jiān)視著,對方一定知道自己手上這條項鏈背后的故事,卻從未主動現(xiàn)身,而是默然看著他和男巫在熱沃來回奔波,在毫無意義的事上消磨時間。
他充滿顧慮地回頭看唐娜,后者極為凝重地注視著水澤仙女還浸在水中的身體,而朱利爾斯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可阿德萊德的黑色長發(fā)煙幕般在水中彌漫開,他們什么也看不到。
“是你們...在找我?”
阿德萊德看起來有氣無力的,但聲音卻很溫柔,她的感情色彩比外貌看起來更豐富。
“拉克斯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