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覺得我是個女人,所以不配和您談論這些‘事業(yè)’上的事兒?真是可笑,我竟然還覺得您與眾不同——那么,您是不是也該收好這一百鎊的‘保密費’,離開我的房間呢?”
羅蘭把視線視線從對話中移開,眨了下眼“我倒對您的身份和性別沒其他看法,夫人。”
帕塞蒂不說話,凝視著羅蘭的雙眼,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分辨出那若有似無的‘真誠’。
她當然找到了。
可真誠的人,又怎會敲詐一位淑女?
羅蘭笑容淡淡“是您先揮拳的,您和我出身相同,應該知道‘規(guī)矩’。”
“是啊,我承認,自己的態(tài)度不好,對您失了禮?!眲P特·帕塞蒂彎折手臂,用幾根細長的手指掩住兩片薄唇,眉眼彎了起來。
但她很刻意的略過了‘出身’的話題。
“不過,這并不耽誤我向您賠罪…”
她看向桌上的存單,又說道
“也不會妨礙我們之間的友誼…”
“誰不樂意結(jié)交一位高尚優(yōu)雅的男士呢?您這么英俊,倘若能晚走兩天,沒準我們的‘友誼’能再進一步?!?/p>
她的視線像鉤子一樣,笑容嫵媚極了。
“您要是能今晚來找我——”
羅蘭嘆氣“我若是晚上來找您,我們就有‘共同的秘密’了,對不對?”
這句話讓帕塞蒂臉上的嫵媚瞬間成了哀怨。
“您肯定是個老手。”她篤定道,“年紀輕輕,長了這么一張臉…我們現(xiàn)在算朋友嗎?”
羅蘭沒回答這個問題“我得聽聽友誼的代價,夫人。有個朋友曾跟我說過,‘這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有代價’。況且您該清楚,一位執(zhí)行官,是不可能為了您去對付一位爵士的夫人…我是說,真正的夫人。”
“您可有位刻薄的朋友?!迸诵Φ没ㄖφ姓?,“我怎么會讓您迫害他人,我從不干這種事。而且,您可能不明白——像我這樣的出身,是沒任何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我也不想?!?/p>
“她是個合適的人,就像好養(yǎng)活、又不愛叫喚的鳥兒一樣。不操心菲利普的事,也懶得過問他身邊有誰。倘若真換了人,沒準還不如現(xiàn)在…”
帕塞蒂想了想,對羅蘭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希望,您能幫我留意一個人菲利普最近在她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了。”
她吐出一個羅蘭熟悉的名字。
“茉莉女士——紳士們都這么稱呼她?!?/p>
羅蘭在明思·克洛伊男爵嘴里聽過這個名字,也在蘭道夫·泰勒嘴里聽過。
這個女人,最近似乎在上層圈子里特別知名。
“她不知用什么法子說服了菲利普,讓他遠離女人——他已經(jīng)兩個月沒來看我了?!迸寥俚皖^擺弄著桌上的開信刀,“這怎么行?”
這當然不行。
淡銀色的金屬刃尖銳而鋒利。
帕塞蒂一用力,開信刀便順著蠟皮,刺進了她手旁的白色燭身里。
“您不是我的仆人,我也不想做您的仆人。這不是要求,是請求。倘若您能幫助我,以后,我必然也樂意、盡力的幫助您?!?/p>
“行嗎?”
想弄清楚那個茉莉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對羅蘭來說很簡單。
蘭道夫·泰勒就多次和他談論過,甚至還隱晦詢問、邀約過他。
羅蘭微微頷首“我會給您來信的,夫人?!?/p>
帕塞蒂眼眸微動,臉上綻放出更為熱烈的笑容“這么說,我們是朋友了,柯林斯先生。”
朋友…
“我坦誠一點說希望我們彼此都不要給對方添太多麻煩?!绷_蘭拄著手杖,站起來,伸手。
帕塞蒂詫異地看了眼他的手,猶猶豫豫間,也抬起手,和他握住。
細長的指甲輕輕刮了下羅蘭的掌心?!澳烧媸恰?/p>
“不得體,有許多人說過了,夫人。”
帕塞蒂看著眼前這張年輕的、英俊到仿若天神般的臉,總感覺這次談話不像自己方才預想的…嚴肅緊張?
在那雙暗金色雙眸的凝視下,女人…不,至少她,是再也生不起氣來的。
“您就是靠這樣吸引淑女的?恕我直言,您恐怕經(jīng)常被責備吧?尤其是那些男士們——您夠強壯嗎?”
她搖晃被握住的手掌,手指輕輕勾著羅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
羅蘭松開手,笑瞇瞇轉(zhuǎn)身,往門外去,“我沒到吸引淑女的年齡?!?/p>
“您到啦,早就到啦。”帕塞蒂上下打量著羅蘭,加緊兩步,繞過茶幾,和羅蘭并肩,“如果您出身和家境再好些,一定是待嫁淑女眼里最炙手可熱的人了?!?/p>
快到門口,兩個人雙雙停下了腳步。
帕塞蒂停下那些點綴的話,頓了頓,忽然問道“…您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小秘密的,能說說嗎?”
羅蘭神秘一笑“也許是通過您的第二任老師,阿萊莎…”
“那不可能?!?/p>
帕塞蒂立即搖頭,像捉到了他的漏洞一樣,精明地瞥了羅蘭一眼。
“能這樣說,就意味您還不清楚之前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女人笑意漸濃“看來,我正穿過迷霧,接近答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