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妖刀定式
平辰濰跟雙蟬今日下的那一盤,臭不可聞。雙蟬都嫌棄得直接說了出來,更遑論他的老師行岳了。身為行岳目前的心肝寶,平辰濰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關注范圍中,一看到這盤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腦子被狗叼走吃了又吐出來了是嗎?"行岳氣笑了。他讓人把平辰濰喊過來。
等人到了,看著懵逼站在門口的平辰濰,行岳又不知道說什么了。六月,衢州逐漸進入了梅雨季,最近都濕漉漉的,每天不是在下雨就是在等待下雨,晚上剛剛下過一小場。
平辰濰稍有些遮眼睛的頭發(fā)在濕氣下,都從日常的蓬松直發(fā)變成了微卷。這段時間孩子們連去剪頭發(fā)都沒空,只有晚上回去宿舍,偶爾會被生活老師抓住,拿出剪刀來個盲盒。
平辰濰拒絕了開盲盒。
此時的他站在門口,眼中還是從課上被抓出來的不解和莫名。行岳嘆了口氣:“進來吧。”
這還兇什么?
這還怎么兇?
行岳本身脾氣就好,當老師這么難的職業(yè)都干了,一干還是十幾年,薄凌青定段畢業(yè)那么久了見到雙蟬的第一時間還是會給行岳通信,足以見得這個人的心地有多好。
其實,不論脾氣暴躁或者溫柔,具備了慈愛之心,都是好老師。只不過溫柔風的會更讓學生親近。
平辰濰進辦公室跟回家似的,溫馨極了,對行岳的理解也讓他毫無防備。直到行岳指著立在墻邊的棋盤說:“跟雙蟬對弈那一局,擺吧?!逼匠綖H僵化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打人不打臉啊啊啊!
平辰濰瞬間明白了是什么事,導致了行岳喊自己過來。他告饒:“老師……”
行岳扯過椅子,自己坐下。
目前,平辰濰面臨的唯一選擇就是在那個可移動教學用超級放大版磁性棋盤上,復現他丟臉的臭棋。
棋盤有多大,臉就有多臊。
他艱難走上前。
“啪嗒",又一個黑子上去,平辰濰閉上眼睛。行岳端著保溫杯,里面是他灌進去的冰奶茶,別說這新鮮玩意兒還挺好喝。“繼續(xù)啊。"他涼涼地道,“你都能下得出來,擺給我看有什么難的?還能比你下成這樣丟臉嗎?”
那肯定是有的。
處于當時的情景里,平辰濰滿腹心事被牽扯了神思,下出來的東西再爛他都沒意識到。
這會兒腦子回來了,肯定知道有多爛。
黑歷史果然就怕回憶,往事不能讓它隨風散了嗎!平辰濰:要不你還是打我手板吧!
行岳就不。
行岳瞧著盤面:“雙蟬都下得不想下了吧,你看看她就差拿著棋子砸你了?!?/p>
挺煩的,興高采烈來跟人比試誰先跑到終點,結果半道上人沒了,再找見的時候正慢慢溜達著還要說自己迷路了。
白瞎雙蟬美滋滋來用新定式下棋。
罵兩句比這樣挖苦要好受,平辰濰想著。
行岳踹了他一腳:“滾吧!今天多加十道題!找漆狩要去!”那基本上就等于他得抽出來兩到三小時去做了,按照平辰濰的性格,今天熬到后半夜他也得給寫出來。
但這樣反而讓他松了一口氣。
“好的老師!謝謝老師!"恍若從苦海里脫身。離開辦公室后,他零秒起速堪比短跑飛人,生怕晚了一毫秒就被后悔的行岳拉住。
這盤棋雖然很爛,但也不是毫無價值。
行岳看了看雙蟬用到的妖刀定式一一村正妖刀。這不是她第一次用了。
楊悟跟她下棋時用到過的,后來雙蟬也陸續(xù)有用。不過,不太一樣。
這會兒的好像更有把握一些。
妖刀這個稱呼一看就知道是日本傳來的,它在廣義層面指的是復雜多變的陷阱型定式,形容的是詭計多端如妖刀難以駕馭。[1]既然變化多,也就代表了它的分支復雜,演變內容多。當前,圍棋三大著名難解定式,妖刀、大斜、大雪崩。其中的妖刀指的就是村正妖刀,即妖刀的基礎型,白1高掛小目、黑2二間高夾、白3大飛一-黑1白2黑3的三手也是如此順序。大斜、大雪崩的復雜性可以單列,故而,在日本的傳統(tǒng)分類里,這兩者是屬于“妖刀體系"的。
就像是武林中,同一個門派也有著不同的功夫,扎完馬步之后有的去梅花樁,有的去瀑布底下,還有的去學劍術。
梅花樁上也有自己的步伐路線,根據相應的武功秘籍,可能會練成白展堂的輕功,也可能會出來段譽的凌波微步。
“妖刀”就是門派,是復雜多變、陷阱多的代名詞。妖刀(村正妖刀)、大斜(大斜千變)、大雪崩,則是不同的輕功。如果說圍棋的入門是氣+提子+打劫,學會了就淺顯明白這是什么。那么,進了門就是呼哧一招大雪崩砸臉,砸了個地崩山摧壯士死。疼得很。
故而,新手下圍棋最怕的就是遇到復雜定式,業(yè)余棋手也會被百般強調千萬避開復雜定式。
楊悟那一手變形了的妖刀,后來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就在于他這一用,屬實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這些用不好就是一把雙刃劍,把自己刺得血呼啦擦的。隨著不斷地傳播,被棋手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