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抗拒
若說有可能將人認錯,便只有那一次了。
那時候陸詢和顧權(quán)兩人都在彭城,與諸侯商量討逆之事,同時清掃周邊的賊匪。
憐月已經(jīng)將綁她的賊匪殺了,在河邊洗澡,遇見了前來剿匪的陸詢。他長得人模狗樣,身上有一種貴氣,偏偏太好色,見到她之后,便下水將她拉上岸,說要納她當侍妾。
憐月原本是不愿意的,誰愿意給人當小老婆。不過陸詢帶了很多部曲,她打不過,想用毒,一想到若是不能全部弄死,那么她也會死,于是秉承著好女不跟男斗的原則,只好妥協(xié)跟他回了營帳。后來陸詢發(fā)現(xiàn)她不怎么會說話,便教她說話,又告訴她:“你看看這世道,都亂成什么樣子了,你若是不跟我,難道要繼續(xù)跟那幫流民吃草根樹皮?你連話都說不圓乎,又無身份地位,會被人欺負死的?!彼溃骸澳憧次液笤旱氖替心敲炊啵沩敹嗨藕蛭乙欢螘r間,等我厭煩了你,有了其他的女人,你便不用伺候我了,還能享受我給你帶來的一切便利,豈不快哉?”
憐月問他:“你真的有很多的侍妾嗎?”
陸詢頷首:"當然。"<2
憐月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她倘若一直在流民之中,不識字又不知道如今世道究競是怎么回事,的確干不成什么大事。
對方既然如此坦白,加上人長得還很不錯,便沒有拿喬,點頭答應(yīng)了。有一日,陸詢設(shè)宴宴請諸侯,眾人一直飲宴到了凌晨還沒結(jié)束,歌舞不斷。憐月對那件事有些食髓知味,見陸詢一直沒回來,便有些煩躁,出門散步吹風,然后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蓮池旁,看見他站在亭中吹風。她當時并沒有想太多,從后面抱住了陸詢,腦袋蹭了蹭他的后背,聲音軟乎乎地撒嬌:“主君,宴席散了嗎?已經(jīng)很晚了?!标懺儏s沉默地拉開了她。
憐月便有點不滿了,只是天太黑了,只能看見對方的身形,仰頭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可能有點夜盲癥,于是哼哼道:“是你說讓我好好服侍你的,主動了你又不愿意,還推我?!?/p>
他聲音有些暗?。骸澳阒雷约涸谧鍪裁磫??”做什么?
憐月說:“知道啊。”
她便又踮起腳,雙手扯著對方的衣領(lǐng),將對方的身子拉下,先是咬了對方的喉結(jié),還不夠,又雙手攀住他的脖子,一直吻到了他的嘴唇。陸詢很抗拒,將她推開好幾次,不過她正親得起勁,就又貼上去。如此反復。
對方實在無可奈何,胸口呼吸急促,啞聲道:“夫人,別這樣?!睉z月說:“你很喜歡?!?/p>
對方便不說話了。
憐月又纏了上去。
他捏著她的肩膀,似乎是想再次將她推開,她當然不愿意,便伸手摸摸他的耳朵,便聽見他悶聲一聲,將她往懷里扯,掌心揉著她的脊背。憐月便由原本的主動轉(zhuǎn)為被動,陸詢將她抵到了死角,兩人吻得火熱,對方熱情得好像要將她拆吞入腹。
呵呵。
假矜持。
在情濃之時,陸詢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道:“你睜眼看看我,親你的人是誰?!?/p>
憐月啥也看不見,伸手摸摸對方的臉,含糊道:“是主君啊?!彼寐暫脷獾鼗卮鹆酥螅懺兙妥兊煤鼙┰旰苌鷼饬?,任憑自己怎么磨蹭,都不給她,只肯給她揉揉。<1
而且。
就差一點就……
憐月捂臉,不會的不會的,哪里就那么容易認錯?當時陸詢不是還將她送回了房間了嗎?
可他確實沒有和她回房睡覺,直接就走了,之后半個時辰才回來的。況且……
陸詢回來的時候,她還問了他亭子里為何那么冷淡克制,他也沒否認……等等,等等!
他的確是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來著!
??!
憐月立即從床上爬起來,在房間里跳了跳,又蹦到了床上,拿被子將自己給卷成蟬蛹。
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那日之后,她總覺得身后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審視她。還有。
和某人的幾次相見,對方都一副不屑、高冷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可等她不去看他時,又能感覺到很明顯的怨念。憐月哪里想到會是這樣!
當時為什么聲音沒聽出來呢?她還以為是對方喝酒嗓子喝啞了,音色才會有出入。
她甚至不敢再細想下去,為什么后來陸詢會將宛城給顧權(quán),讓他照顧自己。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
憐月:…
不管了,自己絕對沒有認錯,就算認錯也不承認,誰來說都不認。時間都那么久了,大半年了,不記得多正常呢。對……吧﹖
對的!
憐月神色萎靡,身上有淡淡的死感,好像死了有一會兒了。1甚至不能怪別人,人家的確推她了。
唉。
于是憐月一個晚上都沒睡,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很多聲音,最后腦子里一直回蕩著一句話。
“你睜眼看看我,親你的人是誰?”
翌曰。
憐月一晚上都沒睡著,睜眼到天亮,在袁景來找她練功的之前,女郎甚至已經(jīng)起床梳洗。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下青黑眼睛無神,又拿出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