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確定以及肯定，這個叫做維克的人，跟他有點——氣場不和。

　　 見習(xí)騎士要帶查理去做檢查，維克卻以“感興趣”為由，要求旁觀。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看查理的熱鬧，見習(xí)騎士面露為難，那政務(wù)官便發(fā)話了。

　　 “怎么，只是例行檢查而已，還不能看了？騎士團好大的威風(fēng)?！彼坪跏前研睦锏幕?，都借機發(fā)了出來。

　　 政務(wù)官直屬城主，而見習(xí)騎士連貴族的邊都還摸不到，自然不敢反駁。于是，只是一個例行檢查，查理卻多了兩位預(yù)料之外的旁觀者。

　　 其實查理心里還是沒底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自己控制觸發(fā)水晶球的亮度。如果實在不行，那他會選擇主動曝出——魔咒的秘密。

　　 畢竟查理會知道自己身中魔咒，就是最后一座法師塔里的大法師告訴他的。已經(jīng)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就不算是秘密了。

　　 有了這個解釋，他的元素感知能力逐日提升，也很正常，且不算撒謊。

　　 “請?！眮淼綑z查室，見習(xí)騎士拿出了水晶球，讓查理把手放上去。

　　 查理照做，閉上眼，仔細控制著感知到的魔法元素的數(shù)量，再睜眼，欣喜地發(fā)現(xiàn)水晶球只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芒。證明他具有一定的元素感知力，但還沒到入門的門檻。

　　 至于劍術(shù)的檢查，就更簡單了，見習(xí)騎士隨便試了查理幾招，就知道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體弱青年。

　　 “可以了?！币娏?xí)騎士把記錄的羊皮紙卷起，收好，“跟我來吧，薩洛蒙隊長要見你?！?/p>

　　 查理點點頭，跟在他身后。路過站在墻邊的維克和政務(wù)官時，見習(xí)騎士朝著政務(wù)官行禮，政務(wù)官對此依舊沒個好臉色，而維克的目光，依舊落在查理的身上。

　　 “真令人遺憾?！本S克嘴角含笑。

　　 這么近的距離，查理甚至能看到他敞開的領(lǐng)口里的銀制項鏈。那一瞬間，仗著高小半個頭的身高優(yōu)勢，低頭看著查理的維克，是氣勢外放的。那種無端的壓迫感，讓查理心生逆反，但下一瞬，那種壓迫感又像陽光下的初雪，消失得無影無蹤。

　　 查理再看他，他已經(jīng)跟政務(wù)官聊起來，并且往外走了。幾句話說得對方笑逐顏開，頗有點狼狽為奸的意味。

　　 等到雙方分開，查理裝作好奇地小聲詢問：“那兩位先生是誰？”

　　 見習(xí)騎士在政務(wù)官那里受了氣，對查理的態(tài)度倒是好了起來，“城主的應(yīng)聲蟲，和來自帕托城的黑心珠寶商人，呸?！?/p>

　　 珠寶商人？

　　 難怪滿身的珠寶。

　　 查理走上通往二樓的臺階，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大門口，從查理的視角，還能看到侍從上前為那位商人披上華麗的斗篷。

　　 跟他的斗篷一比，查理的外袍像村長家的過年禮服。

　　 二樓，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里，查理終于再次見到了那位有著一雙鷹眼的騎士隊長。

　　 還是那凌厲的、帶著審視的目光，哪怕有了心里準備，也讓人難以招架。查理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什么英勇無畏，垂下眼眸，不看就是。

　　 薩洛蒙并未緊盯不放，開門見山道：“說說你從智者手里買書的情形吧，從頭開始說?！?/p>

　　 查理想了想，這才開始說：“大概十天前，她在集市上主動拉住我，跟我推銷那本書。她知道我想成為魔法師，整個灰帽街的人都知道，那本書可能也只有我會買。剛開始她開價十二個銅幣，我還到了十個。集市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我買了書之后就回家，后來再也沒見過她?！?/p>

　　 薩洛蒙追問：“你有在她那里看到其他的東西嗎？”

　　 查理回答的聲音不快，常伴有思考，但也不磕磕巴巴，“她的固定攤位上……好像就只有一個水晶球，大家經(jīng)常去找她占卜，因為便宜，所以好像生意不錯。書是她偷偷摸摸從巫師袍里掏出來給我的，就只有那一本，其他的我沒看到?！?/p>

　　 薩洛蒙這才提及具體的物品，“她可曾佩戴什么珠寶首飾？”

　　 珠寶首飾？查理瞬間聯(lián)想到了那位寶石商人，面上不動聲色，緩緩搖頭。不過他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金牙算嗎？她鑲了顆金牙?！?/p>

　　 “不算。”薩洛蒙略作沉吟，敲敲桌子，“再說說理發(fā)師吧，你在前天去找過他，并且跟他約定好了，晚上九點進行放血治療，對嗎？”

　　 這是換策略了？一上來就把約定的時間都說了。

　　 查理面露遲疑，隨即問：“隔壁的麥肯太太建議我去找理發(fā)師，我確實有些不舒服，就去了。可我見他的時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后來我到九點去找他，他不在，我就走了。他是出什么事了嗎？灰帽街的人都說，他是因為風(fēng)流債連夜逃跑了?！?/p>

　　 薩洛蒙目光緊盯，答非所問：“你沒去找別的醫(yī)生？”

　　 查理搖頭，“聽說瑪吉波的內(nèi)科醫(yī)生很貴，附近又只有那一個理發(fā)師。其實我也沒有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了。理發(fā)師還給我配了一瓶酊劑，挺有用的?！?/p>

　　 這句“挺有用的”，配著查理略顯蒼白的臉色，著實沒什么說服力。不過從飲食起居來看，查理并不闊綽，除了出去求學(xué)，他很少與外人產(chǎn)生交集，也不怎么出門，舍近求遠去別的地方找醫(yī)生也不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