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聽話券
祁霽緊緊攥著手里的那張金色船票,感覺自己像被甩進了一個高速運轉(zhuǎn)的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zhuǎn)的失重感讓她險些吐了出來?!芭椋 ?/p>
堅硬、粗糙、帶著塵土和碎石的觸感狠狠撞在身下。猛烈的沖擊讓祁霽瞬間眼冒金星,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塵土飛揚,嗆人的煙塵味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和焦糊氣息撲面而來。祁霽咳了幾聲,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
視野所及,一片狼藉,遍地斷壁殘垣。巨大的石塊和扭曲斷裂的鋼筋水泥散落堆積著,立在一處山谷之中,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在這座廢墟前方,是一片人為修葺的平整沙地。
祁霽意識到,自己真的又回來了。
很明顯,這座廢墟的前身就是達爾文聯(lián)盟的A5據(jù)點。萬幸,她手心里的那張金色船票并未弄丟,祁霽撐著身子站起來,面不改色地將金色船票放進褲兜里。
這么一揣兜,她突然發(fā)現(xiàn)兜里競多了一張紙。是岑云舒趁她昏迷的時候放進她兜里的嗎?祁霽拿出紙條一看,那是一張泛黃的、皺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著三個大字一-“聽話券”是用鉛筆寫的,筆畫歪歪扭扭,看上去像是小孩的字跡。既然能把紙條交給她,為什么不把真相寫在紙條里?難道她們在飛船里不僅被監(jiān)聽,還會被監(jiān)視嗎?這張紙條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背后弱弱地響了起來?!捌睢铎V?”
那聲音嘶啞、干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祁霽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祁霽站在廢墟前,斷壁殘垣和破碎石塊堆積成一座小山,在朦朧的天光正投下模糊的陰影。在陰影的邊緣,站著一個身影。
那人影看上去比祁霽更加狼狽不堪,沾滿污跡的衣褲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頭發(fā)凌亂,臉上也覆蓋著厚厚的塵土和凝固的血痕,在陰影中幾乎看不清五官。
但那雙眼睛卻依舊發(fā)亮,目光死死地釘在祁霽身上。祁霽和她對上視線,瞇著眼看了一會兒,才認出這原來是岑晴。岑晴望著祁霽,在原地凝固了足足有兩三秒,雙唇顫抖著。緊接著,她猛地向前踉蹌了一步,又一步,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朝祁霽走了過來?!捌铎V……真、真的是你?"岑晴聲音哽咽,幾乎是撲到了祁霽面前,雙臂大張,看上去像是想給祁霽一個熊抱。
祁霽一個后撤步就避開了。
岑晴撲了個空,剛想開口,突然瞥見祁霽手里的那張紙條,整個人頓時定住了。
回過神來,她像瘋了似的一把搶過祁霽手里的紙條,雙手顫抖,顫顫微微地將這張紙條翻來覆去地看,指腹不斷摩挲著紙面,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繃得修白。
岑晴雙腳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當場哇哇大哭起來,嚎得幾只小鳥都從山林中驚起。
祁霽莫名其妙地被嚇了一跳,耳膜都快要被震破,愣神之際,猝不及防地被岑晴猛地抱住大腿。
岑晴哭得涕泗橫流,眼淚糊著臉上的灰塵全蹭到了祁霽的褲子。祁霽本想掙脫,又想到岑云舒對她的叮囑,讓她“時刻記得當個好人",強行掙脫一個哭得哇啦哇啦的傷心人,似乎不符合好人心地善良的人設(shè)。岑晴語無倫次地哭道:“謝謝你…謝謝你!你真的沒有騙我們!哇啊啊啊阿啊……<1
一輛黑色小車突然從一旁的灌木叢中沖了出來,漂移急停到沙地上,輪胎摩擦沙地,撓胎聲尖銳刺耳。
車還沒停穩(wěn),車門已經(jīng)“砰"的一聲打開,楚弛從車里探出身子,手上還拎著兩個飯盒。
楚弛眉頭緊鎖,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大喊道:“岑晴!”
他八成是在路上聽見了岑晴的哭嚎聲,救妹心切,連山路都不走,直接抄近路從灌木叢里閃現(xiàn)出來。
岑晴聽見楚弛的聲音,終于松開了手,扭頭望向楚弛,高舉起手中的紙條,像揮舞旗幟一樣向楚弛展示,帶著哭腔喊道:“哥!你看!祁霽沒有騙我們,媽媽真的還活著!”
???
什么跟什么???
祁霽聽得云里霧里。
楚弛跑過來,接過岑晴手里的紙條一看,眼眶瞬間便紅了,他望向祁霽,喃喃道:“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祁霽忍不住問:“我到底說什么了?”
怎么她們一個一個的都不好好說話?說話說一半是什么意思?楚弛將半跪在地上的岑晴扶了起來,指了指身后的黑色小車,對祁霽說:“這里不方便說,去我辦公室談吧?!?/p>
祁霽沒忘記楚弛和岑晴之前陷害她的事,現(xiàn)在怎么可能孤身一人跟著她們上車?她眨眨眼,問:“你們不會一腳油門直接載我到安全督查局去吧?”岑晴哭得臉都花了,破涕而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生氣了,我們沒有想害你,我可以和你解釋的。我們早就就和安全督查局撤銷報案了,也和他們說了當時都是誤會,你現(xiàn)在不是嫌疑人,不會被安全督查局抓走。”祁霽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楚弛解下腰間的槍,遞給了祁霽,說:“我們沒有敵意,真的?!毕惹矆F只有領(lǐng)導層有配槍的權(quán)利,像祁霽這樣的小隊員則只能在進入崩壞區(qū)域時暫時擁有激光手槍的使用權(quán)。
岑晴接過楚弛手里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