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的到來并不出羅蘭意料。
選擇在這種情況下和雅姆·瓊斯見面,也的確符合伊妮德·茱提亞的性格。
自她進門,普休·柯林斯就失去了‘作用’——他插不上話,也沒有不長眼的非要在這時候闖進來。
羅蘭靠著門,朝路對面的貝翠絲招手。
姑娘早就等不及了。
一下甩脫勃朗特的手,顫巍巍沖了過來,一頭栽進羅蘭的懷里。
“等好久!”
“那是你哥哥的錯,貝蒂。我早讓他過來了。”
“哥哥有錯。”
貝翠絲揉了揉鼻子,在羅蘭脖頸和胸口嗅了幾下,先是對哈莉妲打了招呼,又扭過頭,朝路對面的哥哥招手,嚷著:“過來!過來!”
蘭道夫一臉無奈。
他還挺不想在這種時候摻和的。
傻子也看得出來,伊妮德·茱提亞如此‘盛裝’且‘盛大’并非因為泰勒。
現(xiàn)在,見到審判長本人,他還有了一些更大逆不道的猜測…
只是猜測。
就羅蘭·柯林斯本人的生活作風的猜測。
“我不應該這時候過來,羅蘭。”
攜仆人而來的商人先生講話小心翼翼的,他和羅蘭擁抱了一下,又特地避開直線,不教屋內的人看到自己。
“日安,哈莉妲?!?/p>
女仆今天沒什么存在感。她希望自己不要多開口,以免‘犯了病’,給她的主人丟臉。
所以,交談簡潔了許多。
“日安,泰勒先生?!敝v完后,只對特麗莎和勃朗特微微點頭致意。
蘭道夫攬了攬羅蘭的肩膀,把人往旁邊帶了幾步:“…我不該這時候來,至少,等那位大人談完?!?/p>
他小聲告訴羅蘭:
“找個時機。我們就等在門外?!?/p>
羅蘭不以為意,作勢要轉身:“我可以把伊妮德叫出來單獨和你——”
蘭道夫哀求:“柯林斯?!?/p>
“我現(xiàn)在就把他——”
“柯林斯先生!”
“叫叔叔?!?/p>
“你怎么敢——”
轉身。
“…柯林斯叔…叔你給我等著。”
“怎么這樣和叔叔說話?!?/p>
某人咬牙切齒。
屋內,兩名女士‘相談正歡’。
自羅蘭小時候,雅姆·瓊斯就明白,這孩子長大了,絕不會是什么‘安分’的男人——他這張臉就意味著生活中會有源源不斷的鳥兒來啄。
倘若蛋殼要用鳥嘴來試它是否堅固,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只是雅姆沒想到,羅蘭竟這么…
膽大包天。
這可是審判庭的首領。
她好歹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
“我得感謝您對羅蘭的照顧,茱提亞女士。他和我講了許多您對他的幫助,倘若沒有您的援手,恐怕我的羅蘭就要受那些不該他承受的痛苦和災難…”
雅姆·瓊斯講話很客氣。
伊妮德不一樣。
“那是我該做的?!?/p>
她凝視著雅姆·瓊斯的雙眼,毫不逃避地坦誠道:
“這也是女人該做的。”
老柯林斯:……
雅姆:……
我們難道不能像那些上流人物一樣,繞著圈子聊天嗎?
這筆直而來的槌球似的撞擊,也讓雅姆有了一瞬間的分神:她沒想到審判庭的首領是個這樣的人——換在平時,她就要陰陽怪氣講她生活也許不檢點…
現(xiàn)在可不能。
也不敢。
“…無論您是女人,還是男人,我都要感謝您對羅蘭的幫助。茱提亞女士,作為他的上司,您足夠…”雅姆企圖挽回。
“我可不是‘作為上司’才幫忙的?!币聊莸螺p聲打斷,褐眸里叮咚響著潺潺雨聲。
同樣作為女人,雅姆·瓊斯能分辨出對方眼底的情緒。
她正坦然告知:
究竟是誰讓她叮咚作響,日夜流淌。
雅姆有點難以對抗這股‘坦然’,借著喝茶的空擋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的榮幸,茱提亞女士。那是他的榮幸…”
“不,是我的榮幸?!?/p>
老柯林斯:……
雅姆:……
兩個人想回家了。
至少老柯林斯覺得,自己不該在這里。
“我清楚我的身份,瓊斯女士,柯林斯先生。我不奢求更多的可能,只希望你們能夠接受一種可能性的存在,同時,也不要苛責羅蘭——我想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伊妮德注視著門外與泰勒交談的男人,眼神溫柔。
“這種跨越年齡的不倫,也許我該守口如瓶。可羅蘭不一樣。他的過去,現(xiàn)在,未來…相較得到神靈的祝福,他更希望得到家人的認可。”
雅姆·瓊斯臉色漸沉。
她輕輕放下茶杯,盯著坦然自若的女人:“恕我冒昧,您多大了?!?/p>
這不是問題,因為她立刻接上了話。
“我不清楚您的年齡,可您應該知道羅蘭的。各種因素我都無法對您發(fā)火,可,茱提亞女士,難道您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嗎?”
一旁的老